临近中秋，团圆之际，万家万户，灯火璀璨。
我看着车外那不断移幻的景色，心中却在挂念那个幼小身影。
这一趟，除了买菜，以及一点生活的必须品外，还弄了个医药箱（之前那个，用的已经差不多了），还有本菜谱。
而那个律师，倒是多买了盒月饼。
将大袋小袋的东西和律师一同提进家门后，我睨了眼，身旁哼着歌，看起来心情很好的律师。
“那么我去做饭了，承溪你就先忍耐下吧。”说到最后，他尾音上翘，看起来真的很高兴。
我“嗯。”了声，看着他渐渐离去的背影，我转身去玄关检查了一下，确定锁好了后，我往房间走去。
房间内，杉禾仍旧蜷缩在被子里，而那放在枕头下的水果刀已不翼而飞。
我坐到包裹着杉禾的被子旁，思索了许久，说：“我把菜谱买来了。”
“……菜我会留好的。没事了。”说完，我退出了房间。
其实我本来是想说一下去买的东西，以及注意到的。但杉禾现在的状态……而且，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醒着，还是不打扰她好了。
至于杉禾会不会一直这么萎靡不振，我并不担心，因为她和母亲太像了，甚至比母亲还要骄傲。
……
来到厨房，律师正拿着刀，在砧板上捣鼓着菜肉。
“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？”我说。
听到我的声音，律师先是莞尔一笑，思索了一下，“那承溪帮我洗洗菜吧。”
“这个？”我指了指水盆里的。
“对。”
得到确认的回复后，我没再多说。走到水盆前试着模仿记忆中，母亲洗菜的样子。
双手在水盆里，生疏的清洗着菜叶内测。此时的我也并未注意到伤口的异常。
“这样？”按照记忆里母亲的动作，拨弄了一会儿后，我说。
“嗯嗯！”虽然得到看起来是没问题的回复，但……我扭头看向他，发现他有在恍惚了。
这个病，是断断续续的？
我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，看看能不能学点东西，好以后为杉禾做，顺带再问一点其它在意的事。但现在看起来，是我想多了。
……
看着身旁认真清洗菜叶的杉木，曦暮却有些恍惚。
一段分不清是昨日，还是昨年的记忆涌上脑海。
记忆里，他在刚翻云覆雨不久的床上醒来，而那鱼汤的肉香、鲜味，就这样径直穿过门扉，直绕鼻腔。
他闭上眼，仔细品味、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。许久，他重新睁开眼眸，随意套上一件白衬衫，光着脚，往香味来源走去。
厨房是开放式的，且有一盏暖黄的小灯，本来只是用来凌晨时长明，和装饰的，可杉承溪似乎对这个情有独钟。
所以他远远就看见杉承溪沐浴在暖黄灯光下在切菜的背影。看起来十分温馨。也是在这一瞬间，他觉得自己品味到了世界上最甜，并且怎么吃都不会厌的东西——“幸福”。
氤氲的眼眸里，凝视倒映着不远处的爱人，不知怎的，他蓦地起了个恶作剧的心思。
他捻起手脚，小心翼翼地往他身后渡去，一点一点，终于，他轻轻一扑，温热的鼻息直直打在杉承溪的耳朵，“别闹，很痒的。”
没有理会杉承溪的“抗议”，只是含糊不清地“唔…”着。
腻歪好一会儿后，“怎么不穿衣服？”杉承溪说。
曦暮听后，眼中带着狡黠，一点一点往他身上靠去，而杉承溪则苦笑着往后退，但最终，他将他逼到案台上。退无可退。
“我这不是穿了吗？”语气妩媚。
杉承溪看着那件虽穿实无的衬衫，有些无奈，“好了，别闹了。我还要回去。”
听到这话，原本那还算暧昧温馨的氛围，顷刻坦然无存；取而代之的是“冷”，无比的寒冷。
曦暮眸光暗了下来，推开了他，从每一个都备有烟的抽屉，取出一根，点燃，深吸呼一口后，他有些被烟呛到的咳了俩下，带着自嘲和讥讽地说，“呵，那你还在这里干嘛？”
杉承溪抬起手，试图伸向他，但得到回应的是一记瞪眼和“啪！”耳光。
杉承溪再度苦笑了下识趣的走了，随着开门，关门声响起，他再也支撑不住，背靠着柜 ，缓缓坐到地上，将自己埋在双膝中。偌大的房子最终还是只余他一人。
那还在冒着热气的鱼汤饭菜，仿佛是为戏弄他而做的。
“李曦暮，你早就该明白的……”他声音颤抖哽咽着，呢喃。
……
杉木看着被自己仔细清洗过的菜叶，心想：这样就差不多了吧。
忽然，他敏锐的感觉到身旁的人有些不对劲，但还没等他扭过头查看，就被恍惚的李曦暮一把抱住。
杉木心头一跳，下意识望向杉禾所处的房间，但还没等他想出个办法，就听到：
“承溪，答应我，你不会走了，好吗？”语气卑微恳求。
杉木稳了稳心神，犹豫了一下，“嗯。”
得到确认回复的李曦暮松了口气，双手轻轻贴在杉木的耳旁，眼含泪光，和他对视，声音颤柔道：“太好了。”
“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，看来我得多加小心了。”杉木却在心中警戒道。
……
“那么我走了，晚安。”李曦暮依依不舍地说，同时也似在期望着什么。
“嗯，再见。”说完，门一点一点的关上，但在即将彻底关上的最后，停了下来。
李曦暮那本该无望的内心，瞬间燃起希望，殷切道：“怎么了，还有事吗？”
杉木点了点头，说，“那个学校，你有弄好了吗？”
按杉木的想法，他和杉禾即将被一个从未见过的奶奶收养，尽管父母去世了但学校也不可能一直不上。但按他们的情况……如果可以的话，他比较想要个有“特殊照顾”的学校。
但这个律师，尽管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，可他那半疯半癫的情况是越来越严重了，而且也不知道能不能靠谱……但他还是以防万一不报希望的问一下吧。
“啊！这个啊，对了承溪我告诉你……总之他们会给你照顾的。”他信心满满的说。
我点了点头，“那没事了。”说完，就准备将门再度关上。
李曦暮张了张嘴，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。转身往楼下走去。但他身后那原本要再次关上的门，却戏耍般，再一次停了下来。
“等等。”杉木的声音从门缝传出。
“嗯？还有事吗，承溪。”尽管有些失落，但李曦暮还是露出微笑。
杉木没有回话，只是走到他面前，思索了下，说，“你蹲下点。”
李曦暮不解，但还是下意识照做。
杉木看着面前的李曦暮，深呼吸了一口，尽管你有病，甚至也有可能是我猜测的那样，但……真相对我早已不重要，我现在也只想陪在杉禾身旁，试着保护她。而如果这能让你病情稳定，以及让我继续利用，那我不介意去回忆起母亲，以及她当初安慰我时，是怎么做的。
11岁的杉木这样想着，一边隔着头发，在李曦暮额头亲了下。
做完这些，他回到了屋子里，并将门紧锁上，只留下久久未回过神来的律师。
作者：这是兄妹纯爱！！！而且杉木的年龄才11。虽有早智，但仍是个11岁的小孩。
还是那句，幸福不是那么好追求的，我尽量将想表达的写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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